臺州府城,古城臨海,五水匯聚、四面環山,山環水繞,風景如畫。母親河——靈江環繞府城南側而過,有始豐溪、大田港、義城港等多條支流共同匯入靈江。府城的周邊,有北固山、白云山和巾子山等主要山體環繞,可謂“四郭青山連市合,一江寒水抱城斜”。億萬年的山海,千百年的州府,中國歷史文化名城——臺州府城,水生城之態,水筑城之形,構建了“城中有山,城郭瀕水,抱山環水”的城市格局,這是山水文化精神與天人合一理想的巧妙融合。
作為千年府城的忠實護衛,臺州府城墻北枕北固山,南接巾子山,前繞靈江,東瀕東湖,全長6287米,現存4730米,高度一般為7米,下寬9米,上寬4米,氣勢恢宏,人稱“江南八達嶺”。臺州府城墻,是兼具防洪和海防功能的綜合性工程。
東晉隆安四年(400)至元興元年(402),太守辛景為抵御以孫恩為首的農民起義軍,在北固山鑿塹筑墻,并成功擊敗來犯之敵。齊召南稱其“地可稱函谷,城真據石頭。辛公破賊處,江水自東流”。這些最初的軍事防衛工程,奠定了臺州府城和城墻的基礎。此后,歷代均有拓展與修繕,不斷地除險與加固。唐代時進行了擴建。北宋太平興國三年(978),吳越王錢俶為表忠誠,毀各地城墻,臨海古城墻因其西南靈江段有防洪作用得以保存。北宋大中祥符年間(1008—1016)重建。北宋慶歷五年(1045),知州彭思永重修城墻,此次修筑的城墻,其結構及防御、防洪功能等比前兩次更趨完善。西北隅在北固山上,這一段子城與大城共有,形成大城內抱子城的格局;西南二面瀕靈江,為減輕洪水的沖擊,突出城墻外的墩臺靠江上游方向砌成圓角。南宋淳熙二年(1175),知州趙汝愚修繕城墻,增開4個城門,并修崇和、靖越、朝天3個舊城門,增筑月城,形成了月城外抱大城的格局。元代時拆掉子城,其余仍保持原貌。明代嘉靖后期“以倭患修治,‘幾’費經營”。
甕城,其實是臺州府城墻城門外側一個加筑的小城。這個小城和城門相接,與城墻連為一體,是臺州府城墻的重要組成部分。按《浙江通志》載,“崇和門(東門)初筑時即有月城(甕城)”。從“甕城”名稱望文生義,它的形狀是圓形的,當然有時候它也會被建造成方形。甕城就像是給城門加裝的一道防盜門,它可以防止城門直接暴露在外,從而最大限度阻礙敵軍的進攻,保護城池。
攻城軍隊越過護城河,到達高大堅固的城墻前時,甕城內的守軍即用弓箭、石頭或者燃燒物從四面八方開展反擊。如果守軍難以招架,城門被攻破,這時臺州府城門上的“透窗”將起到特殊的作用。“透窗”位于城門通道門后的頂部,城樓地面中間,是一個長3.5米、寬2.8米的長方形直通窗洞,平時上面鋪設活動樓板,不影響城樓的使用功能,戰時掀開活動樓板,可直觀地面,居高臨下,成為軍事防御設施的又一道“撒手锏”。當敵人沖進城內時,守軍會立即掀開蓋在“透窗”上的活動樓板,將早已準備好并堆放在“透窗”四周的石塊快速推下。石塊不僅可以重創敵人,還能在門洞內迅速壘起石墻,封堵整個城門,阻斷敵人前進。臺州府城墻這一奇特的結構,在桃渚古城得到應用,并在抗擊倭寇中發揮了重要作用。
臺州府城墻,不但有軍事防御功能,而且在城市防洪中也堪當大用。每次臺風襲擊,臨海沿江城門的閘門、主城門、甕城門全部關閉。沿江邊的甕城,充分考慮了應對洪水的功能,甕城都設計建造為半圓形,如遇洪水尤其是來自北側的山洪,東護城河水沖擊甕城的情況下,在城墻西南轉角,流線型的墻體設計可以分解沖擊力,減輕洪水對甕城墻體的損害。西邊沿江受洪水直接沖擊的墩臺(馬面),上水方為弧形或斜形,下水方為方形。當洪水來臨,靈江水位上漲時,閘門放下,開始防洪。當退潮泄洪時,開啟甕城下水方和主城門的閘門,排泄城內積水。
在泄洪時,城墻上的“透窗”又有獨特作用。泄洪過程中,無數漂浮物被洪水裹挾,一旦堵在城門口,便容易造成水流阻塞,排水減緩。此時可站在城樓內的“透窗”上部,用竹竿、閘鉤等進行打撈,或者將其打散后,讓其漂出城門,這樣就保證了泄洪的暢通。城門的設計也充分考慮了防洪需要。現存的城門都是特色鮮明的流線型設計,結構基本相同,城門洞頂是券頂結構,木門外側設一道閘門,甕城啟閉的門外也均設置一道閘門,所有門都形成了雙重防護。
自北宋以來,臺州城開挖了多個斗門,連接城內徑流與城外的護城水系,這是排內澇的關鍵。為了保證日常生產、生活用水需要,利用水門的啟閉調節城內徑流的水位,旱季可引護城河水補充,雨季可防止護城河水倒灌。如遇臺風、洪水災害,水門便成了防洪設施。
臺州府城墻,以卓越的技術和形式革新,推動了中國城防建筑防洪和軍事功能的結合,城墻和古城的發展、演變,保存了大量中國南方地區傳統的城市景觀和生活習俗,展現了整個中國古代社會府州級城市的規劃思想,在古代東亞地區的城市規劃和城防建筑歷史譜系中具備典型代表性,曾被中國古建筑學家羅哲文先生贊譽為北方明長城的“師范”和“藍本”。臺州府城墻保存狀況較好,被列入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,成為國家5A級旅游景區的重要組成部分。這就是臨海,這就是臺州府城,這就是臺州府城墻。正是:巾峰對峙,如入幾席。山水城墻,都市格局。雄踞一方,縈紆演迤。兼顧兩端,防災御敵。化身景點,華麗升級。師范藍本,幾人能及。